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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10-23 15:29:52 来源:侃名网 点击:
  张知序闻言,微微一顿:“你方才在想他?”
  “这不挺正常的,我心悦他呀。”
  “……”他没再吭声,只将冷帕子扔在她脸上。
  陈宝香唉哟一声,拿开帕子道:“不过花钱真开心啊,花陆清容的钱就更开心了。”
  “你跟陆清容有仇?”
  陈宝香没答,只翻了个身道:“我很早就认识她了。”
  只是陆清容压根不记得了。
  “但别人看她开好了地,就总想来抢,我不服气,牙还没长齐就冲出去帮婆婆打架。”
  “那时候村里有个小姑娘,跟我一样大,她爹打叶婆婆,她就来打我,她打不过我,被我打得嗷嗷直哭,她爹就顾不得抢地了,会赶紧带她去看郎中。”
  “这不是地痞行径么。”
  “是呀,但她现在发达了。”陈宝香笑眯眯的,“人在发达之后总是会想掩盖自己不堪的过去嘛。”
  “大仙你呢,你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?”
  张知序沉默。
  他五岁的时候除了上课还是上课,周围全是跟他一样循规蹈矩的富家子,没人敢欺负他,甚至都来巴结他。
  日子虽然平顺,却也无趣,没什么值得拿来说的。
  “陈姑娘。”
  九泉过来敲门,“听下人说你找我?”
  张知序立马去开,将他拉进来就问:“银月还是要跟程家联姻?”
  九泉有些意外:“主人连银月姑娘的事都跟你说了?”
  “是。”张知序皱眉,“我以为这桩婚事会取消。”
  “程槐立若是死了,这桩婚事当然会取消。”九泉神色微紧,“但他现在没死,只是断了一条腿,圣上赐婚的旨意也就不好变动。”
  “方便的话,能让我见见银月么?”
  银月不是闭门不出的人,见她自然是方便的,但九泉有些不解:“姑娘想做什么?”
  “她性子刚直,我怕她想不开,去陪她说两句话也是好的。”
  陈宝香听完,不由地竖起大拇指:大仙你厉害啊,这就想到由头去攀附了,如此一来,咱们还真能混着一张出阁礼的请柬。
  大仙没理她,九泉倒是点了头:“好,我这便去安排。”
  有过上次去张家的经验,这次陈宝香就从容多了,走路都昂首阔步的,时不时路过一处水池,还对着照一照自己新买的发簪。
  张知序看得直撇嘴。
  黄金做的东西粗俗又难看,她到底什么眼光。
  可没想到进门一见人,张银月也呀了一声:“姑娘这簪子,是万宝楼刚出的款式?”
  “是呀是呀,我刚去买的。”陈宝香将头凑过去给她看,“掐丝的工艺,镶的都是番邦刚送来的一批红宝石,你瞧瞧,花样也好看。”
  张银月满意地点头:“我还在犹豫那画册与实物万一差得大,看见姑娘这个倒是放心了。”
  “画册?”
  “对,万宝楼昨儿刚送来的。”张银月丝毫不见外地将册子翻出来。
  陈宝香惊叹:“新货都在上头了,倒是省了去店里的麻烦。”
  “这个款我瞧着是跟这簪子搭的。”
  “是呀,我见过实物,比画册上还好看,这个可以选。”
  “那这副璎珞呢?”
  “店里瞧着坠子轻薄,没意思,不如这边这副。”
 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,对着画册竟就聊开了,张知序原还担心该怎么寒暄,结果愣是半个时辰都没插上话。
  “你眼光真好。”张银月合上画册,欣喜地道,“是哪家的小姐?”
  陈宝香面不改色地骗:“我家也住在宣武门。”
  “隔得不远呢,以前居然没缘分遇见。”她扼腕叹息,又看向旁边的九泉,“你怎么也来了?”
  九泉终于有机会介绍:“主人伤重,又心系姑娘的婚事,这才让陈姑娘过来看看。”
  “哦?”张银月很诧异,“那陈姑娘是二哥哥的……?”
  “朋友。”张知序抢答,“在江南认识的朋友。”
  “哦——”张银月眼珠子直转,笑着重复,“朋~友~”
  不愧是堂兄妹,阴阳怪气的语调都一模一样。
  张知序轻咳一声:“令兄托我带了些薄礼来,劳烦你身边的人过去清点清点。”
  银月会意,挥手让丫鬟婆子们都出去看礼物。
  “程槐立已经断了右腿。”
  门一合上,张知序就低声开口,“他现在脾气暴躁,疑心也重,你嫁过去恐怕要受tຊ不少委屈。”
  银月一愣,眼神跟着就黯淡下去:“我何尝不知这不是桩好姻缘,但凡还有一丝生机,我也不想嫁他。”
  “凤卿的想法是让你躲去乡下,对外就说病重,好歹再拖上几年。”
  “我原也是这么想的。”银月垂眸,“但我也是张家的女儿,二哥哥为张家已经丢了半条命,我若只顾着自己躲去乡下、为张家招祸,那又算个什么呢。”
  张知序噎住。
  陈宝香听了半天,突然问:大仙,圣上为何会赐这桩婚事?
  -是程槐立去硬求的。
  -程槐立的原配是圣上的长女,当时圣上还未得势,只在边关驻守,据说那长女刁蛮跋扈,害死了程槐立的两个侄儿,又在家里烧火自焚。
  -程槐立不计前嫌,一路拥护圣上登基,圣上觉得愧对于他,便应了他的叩请,将银月赐给他做填房。
  这一番说下来,张知序也觉得无奈。
  原以为陈宝香只是想听个热闹,但出乎意料,陈宝香听完竟然很是义愤填膺。
  “程槐立已经四十了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真是太歹毒了!”
  银月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。
  她好笑地道:“你怎么比我还生气。”
  “能不生气吗,你这花一般的姑娘,才刚及笄,就得嫁那样的老货。”陈宝香气得团团转,“他能逼迫圣上,咱们为什么不能?张家的地位不比他低吧。”
  “不妥。”九泉摇头,“张家世代效忠皇室,绝不会恃功自傲。”
  “你看看,这不就给人欺负你们的机会了?”陈宝香直拍大腿,“要是我,非得去圣上面前闹个三天三夜,明面上闹不行,那我就在底下造谣,说他程槐立谋杀原配,攀附贵门,狼子野心,不容于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