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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恒眼眶猩红，万万没想到，自己的宫内竟也被人安插了眼线。
他这个帝王当得当真是糊涂！
沈恒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内侍，问道：“你可知今日朕找你，所为何事？”
那内侍颤颤抖抖，心中已如明镜，却不敢开口直言。
沈恒起身，冷冷朝那内侍走去：“说，是谁指使的你。”
“回……回陛下，是柳婕妤！”
沈恒的眸光渐冷：“若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，朕可饶你九族。”
那内侍当场吓得瘫软，连忙磕头，对沈恒说道：“陛下，奴才都说，奴才什么都说，陛下饶命啊！”
“说！”沈恒一声怒斥。
“是……柳婕妤刚入宫内，淑妃便跟奴才说，柳婕妤才是未来的皇后，让奴才考虑清楚，奴才见陛下对那柳婕妤的确十分宠爱才一时糊涂啊！”
沈恒面色阴沉，帝王最忌讳的便是他人揣测。
“那时穆贵妃已有身孕，柳婕妤就命奴才以陛下的旨意，将御膳房赐的参汤中，加入了大量的藏红花，使穆贵妃小产……”
沈恒的脑袋‘轰’的一下，一时间竟有些晕眩，双耳嗡嗡作响。
所以，穆清澜并非意外小产……而是有人谋害所致！
那内侍继续颤颤巍巍说道。
“柳婕妤买通了御医，将穆贵妃小产说成是意外所致，又来柳婕妤又在穆贵妃赐的点心里下了毒，以此来嫁祸穆贵妃。”
“穆贵妃入了冷宫后，柳婕妤来找奴才，让奴才带她去了冷宫，见了穆贵妃……至于在里面说了什么，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！”
那内侍的一番话，早就将沈恒震得脑中一片空白。
原来，竟是这样……
沈恒下令，将那内侍就地处死，自己独自坐在芳月殿内，看着那支簪子许久，鼻尖竟有些酸涩。
那簪子，是他第一次赐给她的东西。
穆清澜喜欢的不得了，将那簪子戴了许多日，后宫的人都嘲她江南来的小门小户，没见过世面，一支花簪便高兴得不得了。
这样的风言风语他都听到了，穆清澜却毫不在意，虽事后他让人将乱语之人杖刑，她却依然笑着说她不在意。
她只在意他一人。
沈恒又不禁想起了那日，她手握着簪子，笑着问他：“好不好看啊？”
他甚至记不起来，自己是如何回答她的了。
可最后，她却将这支簪子留下了，原来，她喜欢的从来不是这支簪子。
沈恒抚弄着那支簪子，心头犹如利剑刺透般滴血。
他本以为这三年，给她的宠爱足够多了。
沈恒又想起了那日在北境，穆清澜双目含泪地看着他怒斥着他的样子，那双眉目依然透彻，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爱意。
与从前她笑眼看着他，追问他是否好看的样子，判若两人。
这偌大的芳月殿内，只剩下沈恒一人，垂着头，莫名地低声呢喃了一句。
“好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