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启昭沈南桑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-沈南桑陆启昭(陆启昭沈南桑最新全章节大结局)全文阅读

2024-09-05 21:17:01 来源:侃名网 点击:
  太阳落山时分,一架飞机从港城机场起飞奔赴京北。机舱前端头等舱里甚是安静,偶尔有商务人士平和的交谈声,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空姐放轻脚步踩在同色地毯上,虽然国语的口音略显生硬,但声音柔软如同窗外的白云。
  靠窗的位置,女孩整个人被棕色绒毯裹住,只有金色的长发静静在棕色绒毯上铺开,像杯还没来得及搅拌均匀的巧克力奶。
  飞行两个小时,即便是头等舱,也还是觉得胸闷气短,睁开眼世界像是蒙着层纱。
  她抬起苍白的手将银框眼镜架到鼻梁上,指尖滑到鬓边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,克制地呼出一口浊气。
  “不好意思,先生,我们规定不允许和乘客私下联系……”
  隔着走廊侧前方有一位空姐蹲在那座位旁边,温声细语地回绝对方的骚扰,几次想要站起身,又不得不蹲下去。
  这趟航班头等舱寥寥几人,不是戴着耳机休息,就是正用电脑处理工作——或者他们察觉到了也会事不关己地高高挂起。空姐也不敢轻易得罪乘客,只能尽量推阻,对方还以为她是在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。
  明明女生向外倾斜的肢体动作表达出的是想逃跑了。
  “给我一杯水。”沈南桑开口才发现自己有点哑,这几个字差点破音。
  “啊,好的。”
  空姐回头对她投来感激的眼神,迅速挣开了那只肥胖的男人手,向着前舱走去。
  那个位置上的男人动作很大地,俯身避开了座位挡板,凶狠地瞪了她一眼,怪她坏自己的好事。
  水来得很快,,还问到是否有别的需求。
  “还有多久到?”
  沈南桑的脸很小,轻扬的眉弓下嵌着琥珀色的眸子,眼角微扬像只小狐狸,颧骨平坦而鼻梁高挺,嘴唇泛着淡淡的红色,如同诗里写的“丹唇外朗,皓齿内鲜,明眸善睐”。
  媒体说,她只要看人一眼,对方就会擅自融化。
  就像现在,空姐对上她的眼睛先是顿了一下,才回答:“我们马上准备降落了。”
  她的手背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,就在中指骨节处,让人无端端想起了电影里狐狸精的装扮,眼睛内侧那个小点。
  “谢谢。”
  她拉起舷窗,夕阳下,大片的云团像是被打翻了一杯橙汁的长绒毯,绵延千里。
  飞机沉入雾海里,等到降落到云层之下,便可以看到繁华的京北轮廓。
  万里高空俯瞰那些高楼大厦也没那么起眼了,只有长长的环线织成的一张大网,而此刻绕行的飞机,像是要投入网中的一只飞鸟。
  飞机稳稳地落在地面,开始伴随着凄厉的风声滑行,沈南桑扶了一下隐隐作痛的额头,指节撑住眉心,让自己略松一口气,抽出墨镜架在鼻梁上——在这个时间戴墨镜有些另类,但是不戴会有更高的回头率。
  “欢迎您下次乘机。”
  办过入境,航站楼的透明玻璃窗外已经彻底漆黑一片,地下停车场反而灯光明亮,她很快就找到了熟悉的黑色奔驰商务车,不用她走到面前车门已经开了。
  意外地,后座是空的。
  她借力坐到沙发椅上,感受与之前的头等舱无异,甚至皮质的触感更加细腻柔软。
  驾驶座的人小心翼翼地说:“Boss这几天带病开会,刚才实在撑不住了才去医院,让我来接您……咱们是回云顶府还是去医院?”
  躺靠下去,酸疼的腰被承托放松了不少,缓缓关闭的车门将地库的森冷隔绝,她能感觉到出风口源源不断的热流,紧绷的神经松懈不少。
  车开出停车场时,她才回答“云顶府。”
  声音就像是飞机跑道水泥地一样粗糙干涩。
  常柏这回不从后视镜看她了,而是大幅度地转过来确认了一遍:“云顶府吗?”
  “嗯。”
  她从最后排抽了一条浅棕色的羊绒毯蒙住了头,恢复了在飞机上的姿态,想要继续睡一觉。
  常柏从美国起就跟在陆启昭身边,私人助理兼司机这个工作干得如鱼得水,大概是没见过有人对陆启昭这个态度,连生病都不闻不问,所以太过惊讶。
  惊讶之后,常柏还是按照路线将她送到了云顶府的地下停车场,一路上没少瞥后视镜,但是后座的人纹丝不动,也不知道到底睡没睡,因此越接近目的地,他越纠结要不要叫醒她。
  结果车一停下,她自己坐了起来,肩依旧颓着:“我自己上去就行了。”
  “好的。”
  她解开安全带,指尖抓着金属扣,不经意地问:“他病得很严重吗?”
  常柏仿佛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,转过来打开了话匣子:“这两天一直是低烧,但是工作忙他懒得去医院,吃药挺着,结果今天下午突然严重了,下班之后他才一个人去医院……”
  她听出来话里特地强调的“一个人”,觑了对方一眼:“知道了。”
  “沈小姐。”
  “嗯。”
  “我听您声音不对劲,客厅电视柜底下有药箱,您可以吃点感冒药再休息。”
  马丁靴踩到了踏实的地面,发出沉闷的“哒哒”两声,她就说过了一句“谢谢”,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梯间。
  云顶府是宏远旗下的豪华住宅品牌,京北的云顶府就在寸土寸金的东三环,花园中坐落着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,沈南桑是回国之后被经纪人安排住在了这里。
  电梯门在26楼缓缓打开,她犹豫了几秒钟,向着左边走去。
  推开2601那黑木大门,吊顶灯带逐一开启,像是拉开一出舞台剧的序幕,以木色和哑光金属为主色调的装修呈现在眼前。
  视线越过下沉式客厅那套来自意大利的深灰色沙发,她能看到落地窗外那幅京北夜景图,深蓝色的夜幕被CBD摩天大楼的五光十色点亮,目光所及不远处就是一家赫赫有名的私人医院,在一众变幻吸睛的灯光秀里,那道粉红色脱颖而出。
  她站了一会儿,取了杯子倒了一杯温水,在药箱里找了两盒对应自己症状的药一股脑吃了,迫不及待地洗了热水澡,躺进了被窝里。
  现下没有比睡眠更好的药了。
  可睡前忘记关拢的窗户终究是惊扰了这份安宁,风不疾不徐地吹动着帘子,让云层里透出的日光落在了房间里,一块光斑伏在地面,将被猫抓得不堪入目的地毯照亮,还有那床头柜上那亮了又灭的手机屏幕也很恼人。
  她翻身,却仍旧极不安稳地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间,她萎靡地从鼻尖哼唧出几声哀吟,听到房门开锁声,视线里有一团模糊的身影出现,似乎有脱衣窸窸窣窣的声音,却不真切。
  迫切地想要继续入睡,可越急越无法真正静下来。
  天光越来越亮。
  太折磨人了……
  视野又变成静态了。
  是做梦吧?
  她拱了拱身子,嗅觉似乎逐渐恢复了,闻到了空气中飘浮的一丝消毒水的味道。
  人处于半梦半醒时,时间长度就变得难以捉摸。
  现在到底是清晨还是午后?这样冷的风,陆启昭难道之前都不知道要关窗?难怪会冻到去医院。
  也许他之前就不在这睡,不然这个天气,谁会傻到开窗睡觉?是之前开了再也没回来吧。
  那些他厮混的可能性在脑子里跑马灯似的过,睡意如同吊灯悬在半空,她烦躁地蒙住了头。
  当熟悉的雪松乌木香味混合充斥着鼻腔的时候,她再次睁开双眼,这次面前的是他的脸,头发半湿软塌塌地悬在了她眼睛正上方,而挑高的眉骨衬tຊ得眼睛幽深得像是宇宙中不可测的黑洞,正随着她眼睛的聚焦在慢慢逼近。
  “你……”
  手腕被冰凉抓住,但也仅仅只是停留几秒钟,那只手滑到了腰侧,猝然冻得她扭动腰肢逃避,他手臂却突然用力将她压制。
  他索性整个人欺上来——她尝到了他舌尖的薄荷香气,手便搭上了他的脖子,两个人纠缠在一起,呼吸乱成一气,喷洒在她颈间的气息急促而灼热。
  从窗帘渗进来的阳光不算明媚,照在男人小麦色的背上,肌肉上的汗珠像是一颗一颗的金珠,被一双白皙的手抹过,像猫一样的指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。
  “陆启昭……”
  在陆启昭的身上丝毫没有“病愈”的虚亏乏力,她的每一下挣扎都会被他轻松地钳制,在她尾音发颤的斥骂里变本加厉地占她便宜。
  总算结束,她趴在枕头上等着四肢百骸重组,露出白皙的肌肤上还留着方才亲昵的痕迹,整个人因为出汗,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,如清晨林间的月季。
  他靠在床头,颈侧的深色咬痕十分扎眼,手臂和腰上的肌肉也都没好到哪里去,遍布长条的抓痕,看起来像是艺术家创作的颓靡而诱人的雕塑。
  她听见手机提示音转过头来,跟他侧过的视线来恰好对上,她率先瞪了一眼。
  含义不明地轻笑一声,他低头回不知道谁的信息。
  “吵死了。”
  “吵死你。”
  他故意往她面前凑,她气得在他肩上拍了一下,结果让他抓住手腕。
  “再闹?”
  这两个字里暧昧的威胁意味被她听出来了,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,恰好能看到他手背上那块疑似空针回血造成的一团青色,中间还有可怖的紫红血色。
  她怔了片刻,就被他挠了下巴也没像之前一样不耐烦。
  “看什么?昨天常柏没跟你说?”
  “护士跟你有仇?扎成这样。”
  他翻过手背看一眼,不甚在意:“中途睡着了忘记叫人换药了。”
  “常柏没回医院陪你?”
  “大周末的,他女朋友回国了,我扣着他算怎么回事儿?”
  他放松的时候说话就会不自觉带点纨绔公子哥儿的调调,京腔说快了偶尔快了还会吞个音,松松垮垮,跟平常那副字正腔圆的商业精英样子截然不同。
  沈南桑看过他出席某些金融论坛的照片和视频,一度觉得他有人格分裂。
  “常柏有女朋友?”
  他就着刚才的逗她的姿势在她旁边趴下,手臂缩进被子里横在她腰上,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着,能感觉到尚未消退的潮热与那层雾气的弥散:“据说是高中开始谈的,能走到现在挺不容易。”
  “嗯。”
  刚才一场酣畅淋漓身体滚烫不觉得,温度降下来有点冷了,她把被子拉高一点,漫不经心地回他:“确实不容易,我就见过别人高考分手的。”
  “你说的不会是你自己吧?”
  “怎么可能?”
  “怎么就不可能?”
  “我读高中的时候公司不准谈恋爱。”她意味深长地瞥他,“不过我撞见过别人高考分手,是在我初中的时候。”
  “你初中在哪读的?校风不怎么样啊。”
  她清清嗓子,表情看不出异样:“你不知道我是港城人?”
  “知道,怎么可能不知道,‘维港玫瑰’。”
  这个称呼是在某阶段她染了粉色头发,媒体通稿的彩虹屁,也不知道陆启昭怎么知道的。
  他一只手在被子外绕着她的金发,轻轻捏了捏,又在指摩挲,似乎在感受它的质地,“你怎么这么爱染头发?”
  “好看啊。”
  他笑一下,笑点总是很莫名其妙,但是他笑起来一直都是很好看的,倾一下嘴角,卧蚕也会更明显,慵懒中透出一分邪气。
  她多看了两眼,看回自己的发尾。
  虽然也是花大价钱保养的,但是毕竟使用过度,以前每一年要染几次头发,还要跟着冷水洗头、固色护理等等,不可逆的损伤积累下来,不是“保养”就能够完全挽救的,而且只要一偷懒,就马上变得黯淡,脱发也不可避免。
  “下次可以试试戴假发。”
  她转身背对着他:“下次我要剪短发。”
  “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……”他感觉到手指尖勾住的脊背僵起来,“你头发是蓝色?”
  她蜷起腰,特地扭过头来对他翻白眼:“蓝紫色。”
  “嗯,头发还掉我电脑上了。”
  “啧。”
  她的头发会掉在陆启昭身上,的确是非常单纯的一场意外。
  将近一年前,从洛杉矶飞往巴黎的头等舱里,待飞机平稳升入平流层之后,她唤来空姐为自己调整座椅准备躺下。
  陆启昭和她仅是一条走道之隔,察觉到光线被人阻挡,抬起头看了一眼,便看到了一团嚣张至极的蓝紫色卷发,与清瘦纤细的背影。
  她只在走廊上停顿了几秒便躺回自己的座位,留下一根蓝紫色的头发飘飘荡荡地落在他电脑键盘上。
  下飞机的时候他才回头,看到了被人簇拥着的女孩,像是一株插在水晶花瓶里,花瓣上带着露珠的郁金香。